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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国弦 其一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五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续集
称天府之国,富庶足自给,多才智谋略士,逊国后成割据之势,中原多故,政枢迭更,不遑西顾者二十馀年。从古成事、败事无过二十年者,以之生聚教养,何事不可为?溯自辛亥尹昌衡为都督,中更熊克武、但懋辛,以迄近十年之三刘、杨、邓、田诸将,中枢遥制,听成授职而已,外力不侵,内力不泄,此何如时哉?刘湘重庆,刘文辉邛州雅州嘉定叙州杨森据夔、万,刘存原据川北、绥定,邓锡侯成都合川,田颂尧据潼川宝宁、棉州、龙安,皆为军长,带甲之士五十万,民团亦五十万,武备充实,制造有厂,此何如势哉?杨、邓、文辉尤为枭雄,才智颇足观,顾贪鄙近利而不知务德,残民黩武而不知爱民,朝友暮敌,联甲倒乙,盈城盈野,迄无宁岁,其暴政掊克,以肥私室,人各数百千万,则所同也。贪德既同,民怨无二,所至有「犹我大夫」之叹,古称奥府,今为瘠区,富者流亡,贫者走险,非朝夕之故矣。或有一于此明乎时势,共戴一尊,或守望相助,休兵息民,薄赋修政,富百姓以自足,培兵食以自厚,廉洁节用,既缮既饬,闭关以观世变,无事则鸡犬不惊,与民同享太平之乐,安富尊荣,自娱岁月。一旦国有大事,挟其建瓴之势,以朝气乘天下之弊,行以出鱼复,天下诸侯,有不西向而承颜色者哉?岂独谋,中国于此是赖,固王霸之图也,所谓不战而胜,不怒而威者,惟能之,惟今能之,处今世而为谋,虽诸葛无以易此。惜乎子阳井蛙,无有大志,徒知拥兵乡里,辇金异国,而天时地利,天予不取,盖熟视无睹也。其谋臣策士,以之多才,竟无一二远谋之士如温峤王猛其人者,至今日而见箪食壶浆以迎□□,则人之羞也夫。既以二十年生聚教养之资,糜烂全蜀而无馀,以人杀蜀人,以自谋者自杀,乃□□入川,鼾睡卧榻,犹复弗以为意,或且怀假手外寇以除内敌之私心,致令坐大,失机后时,可胜恨哉!行见衮衮群雄,束手待毙,自取灭亡,而民亦同尽。今文辉存厚之亡,已见告矣,其所自谋盖若是,岂巴蜀之不足有为乎?嗟夫!称天险,故有德者易称后治,故无德者易亡。观乎刘禅李势王建孟昶覆亡之辙,其地利自若也,惟不务德、不爱民,而前车来轸之相寻,盖自古而莫贰矣,后之抚斯土者,其知所先务哉?癸酉十月云史识。
乱先天下,高秋井络昏。
惟天能设险,一路未招魂。
猿鸟疑何极,蛟龙气独尊。
少年都不贱,江上已无村。
按:负天险,朝命莫及,是用羁糜之谋,遂成割据之局。然群龙无首,各不相下,急则相合,缓则相图,以利为的,地理人性然矣。民九辛酉刘湘犯鄂,上将军吴公佩孚受命西征,师至巴东,克之。既败,公弗利其土地,使川人治川,重用杨森,资其力以制诸将,复以黔军袁祖铭驻重兵重庆以监之,如得数年无事。
龙须山转轮经藏记 宋 · 王庭圭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一二、《卢溪文集》卷三四
佛在西域时,远中国仅二万里,华人未始闻其言。
彼方之人闻有震旦之国,负其书重译而至者,橐驼相属也。
其说使人见性成佛,谓法界宝藏,吾所自有,是以华人说而奉之,积其书至五千四十八卷。
于是其徒作华藏之居,建大轴两轮,以藏此五千四十八卷于轮间者,往往遍九州也。
吉州龙须山昔有异僧法登禅师,自曹溪得法,来遇长者龙须于此地,筑庵而留之,遂为登禅师道场。
后人因以龙须名其山。
旧无大藏经,绍兴甲寅长老秉雍领众,始募置,满五百函,欲建法轮而屋之。
会移锡隆庆,而以怀宗踵其席。
始谋建藏室于寺之西隅,度其费莫知所出,有居士刘存正、胡瑾、张孝友闻而乐趋之,各出钱百万以上,由是施者摩肩而至,以故功易成。
藏之前后,神物瑰伟,其像设规置异他处不类,观者叹其异,未尝睹也。
工将毕而怀宗示灭,厥后继住者数易,卒无以纪其成。
郡侯以藏经实始作于秉雍,而雍前住江西、湖南,所至必庄严佛土,复俾住龙须。
雍即以书来求论轮藏之雄丽,求文以记藏经之岁时。
问其日则绍兴甲子四月八日也,于是乃为之记,而究其说之所以然。
夫掇拾西方贝叶之文为一大藏,用法轮以转之,遂始于傅大士,然所谓法界宝藏,从无始来固,不可以色相求,使凡夫忽然见道于一念,顷遍十方界,则虚空中法轮常自转也。
昔人有念经一万部,而祖师不以为胜,有老宿下禅床绕一匝,而转藏了。
或有见于此,则道之为废兴,不系乎藏之建与不建也。
盖此宝藏凡夫皆具足而莫能自證,如衣中宝珠,必因人指示,而不到曹溪,安知不失?
今之所以聚佛书转大法轮,以张皇其说者,盖不为诸佛说法,为凡夫说法尔。
此藏之所以宜建也。
卢溪王某记。
鄂州重修北榭记嘉定十七年三月 南宋 · 李𡌴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○九、《金石萃编》卷一五一、《湖北金石志》卷一二、《黄鹄山志》卷六、《南宋文录录》卷一二 创作地点:湖北省武汉市
鄂渚之胜,以南楼北榭并称,南楼繇元祐改作,元符末修水黄公鲁直尝见于题咏。
惟北榭冠子城之颠,在郡公堂之后,不知自何时建立。
乾道中于湖张安国为大书扁榜,厥后达官名人稍有为赋诗者,然距今亦五十馀载矣。
栋宇隘庳,日就圮废,莫或顾省。
一夕,大风震荡摧屋,山飘瓦如坠叶舞空,屋随以倾压,不可复支。
子城亦久弗治,土石堕陀,榛莽蒙翳,狐狸所窟,虺蜴所蟠。
于是昉议更葺,先增甓北隅,袤二施、崇三丈有奇,南袤寻有半,崇与北等。
遂改建榭屋,辟而大之,败楹腐桷,悉易以新。
既成,宏敞翚翼,与南楼嶷然相望,始于一郡,面势为称。
虽其高无所不瞩,而北望为尤宜。
尝试相与凭槛遐睎,则烟沙苍茫,天水无际,西陵、鄳杜、安陆诸山,隐隐出没云外。
云梦之泱漭,汉沔之萦洄,皆可目略而指喻。
群鸿匹鹤,飞翔上下,平芜断浦,杳杳如发。
暇日尚羊,不涉级数十武而坐,得千里绝特之观,殆前所未有也。
汉江夏太守所统疆域至远,今光、黄、蕲、安、信五郡之地,皆故属邑。
春秋时吴楚交战,出师往来之地。
水如清发涢澨,山如内方大小别,虽丘邑变迁,而势胜犹在,与夫孙伯符之所讨击、周公瑾之所摧败、陶士衡之所平殄,其遗迹犹可诹访而考求。
邾城临江,故堞宛然,尝笑其规模特浅浅耳。
庾元规志骄才轻,亦弗克有成。
三关九阨之塞,魏梁交攻,或得或弃,南北强弱系焉。
以见昔人争战之力,不为无意。
夫以地之相距,虽有数百里之远,而据其要会,实皆在吾环顾规置卷舒伸缩之中。
况郡居全楚上游,与江陵襄阳实相为表里。
诸葛忠武尝欲举荆州之军以出宛、洛,公瑾亦谓据襄阳以蹴操,北方可图,二人之言若合符节。
宋何尚之顾言夏口荆江之中,直通雍梁,实为津要,岂非以地势便兵力接故耶?
抑尝据此论之,若昔自南而图北则易为功,自北而入南则难为力,故梁末因陆法和之败,郡虽暂属高齐慕容俨死守半岁,虽能拒退侯瑱等,然卒弃之还南。
五季杜洪袭据州城,遥附朱梁,以捍淮南之侵,朱梁三遣兵援之,皆至近地,然无救于,汔为淮南刘存所克,身陨国绝。
岂天堑之设,果足以限南北耶?
抑或彼或此,亦乎人之图回智略如何耳?
夫惟俊杰之士有志于当世,要必讨论之素精,计虑之素熟,异时行游坐息,朝思夕维,未尝不在于此。
故一旦发而见诸施为,则必卓伟绝人,非临事随应,率意而为之者所可及。
传曰:「登高能赋,可以为大夫」。
赵孟过郑,请七子皆贱,以观其志。
夫所谓能赋者,岂徒吟咏一时之风物景色哉!
必也升高而望远,忧深而谋长,览山川之形胜,考古今之成败,究昔人谟议之得失,与今日时措之宜,其所蓄积操存因感触而发见,所赋之志于是乎在。
王茂弘新亭之感,逸少冶城之讽,大较亦兹意也。
夫是则高明其居处,缅邈其临眺,岂但以逸其一身,而自适于耳目之间而已哉!
榭之废兴,似未足书,然余改作之意,非游观之为则不可不明著以贻后之同志者,俾得以周览而绎思焉。
嘉定甲申三月丙午眉山李𡌴记。
清平乐刘存孺索香橙 明末清初 · 王夫之
秋光已尽。
月也幽香褪。
只有霜膏团紫晕。
仙雾兰浆深酝。

小窗读易初晴。
药炉风软烟轻。
莫遣先生午睡,凭教鼻观惺惺。
题晴峰双涧图寄故里刘存秀才 元末明初 · 刘崧
一峰巉岩白云中,双涧下出蟠西东。
湍撞石斗雷电激,白日虚谷回松风。
风声浩汹泉声合,飞蔓樛枝青匝沓。
岩深路暗不逢人,似有呼猿在相答。
此图此景真绝奇,彷佛梦中曾见之。
手招仙人赤松子,照影太乙莲花池
只今怀禄未能往,日日凭高增怅怏。
故山更在彭蠡外,武姥仙坛俨相向。
仙坛楼阁开岧峣,流水百折通溪桥。
我家草堂小河口,白沙翠竹寒萧萧。
瓜畦桑坞带原陆,五月柴门映江绿。
田翁稚子笑相迎,醉折山花唱村曲。
缅思此乐安得同,万里愁绝孤飞鸿。
卷图却寄山中客,他日来寻黄绮公。
奏乞兵火前受招安补官负犯更不受理状 宋 · 叶梦得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一七一、《石林奏议》卷九
右,臣近据武功大夫福建路兵马都监王进状:收捉到本府寄居武经郎王冠,称是昨知宿州日团集军民守禦盗贼,其王冠亦系本州土豪团结枪仗手,王进节次与王冠借补官资,差充巡尉
至建炎三年十月内,准御营使司劄子,起发前来建康府使唤,亦将带王冠一项枪仗手从后同来。
于当年十一月内到建康府间,金人渡江侵犯本府,王进将官宣、教头陆吉、排军刘存等管押辎重鞍马先往润州,逢见王冠截住,将何宣、陆吉、刘斩了,拘收去金五百馀两、银器并大银共两担、杂段子四百匹、衣物四百馀件。
申乞根究施行,并称有元随使臣杜成、毛亨、张、(御讳)刘青等四人见在宣抚张少傅田太尉下,知见分明。
本府寻将王冠送下左司理院收禁根勘。
据王冠供,委是宿州团结巡社民兵,准御营使司劄子,同王进起发前来建康府使唤,于建炎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到府,在石步下寨。
王进下何麻胡名宣带领溃兵到来,遂请王冠说话,相约合军过江,寻汉上讨虏。
王冠不从,何宣遂领人兵赶杀王冠不上,杀死手下牙兵六人
王冠却部领人兵斗杀死何宣、刘、陆吉,收到人兵五百馀人,马二十馀疋,即无金银财物。
曾具数备申御营使司,准指挥许令过江听候使唤。
王进曾经御营使司指论上件事理,蒙检会王冠元申状,更不施行。
自后与王进同在建康府驻劄,往来筵会。
绍兴三年在宣抚军自效,亦与王进同衙府五十馀日,并不曾理会。
至今年正月王进方差人私捉到官院司。
遂于淮西宣抚司军中勾到王进所指證见杜成、毛亨、张(御讳)三人取问,虽与王进状词略同,缘逐人系是王进所引,兼各旧是王进部曲使臣,院司别无證验。
其王冠所供申御营使司事祖,亦称兵火焚烧,别无考据。
臣契勘自军兴以来,所在州县军民聚集人众,以义兵为名,乘势作过,更相吞并杀戮,劫夺财物,或偿复私雠,不可胜数。
后来或因招安,或因勾唤到,因得补正官资,就除差遣,或分在诸军下为将佐者,所至皆有。
若尽将日前事于数年之后更相论诉,既无当日事头并两下端的證佐,又无案籍,皆是创生一偏之词,若尽行受理,不惟奸恶恣横,无所畏惮,或别因私怨,妄有诬执,引惹诤讼,无有已时。
兼恐动摇人情,致怀反侧,亦终无缘覈实理断,不免禁系,须有冤滥。
臣今检照日前臣寮申明,因群寇残破占据,乘时自行作过之人,自绍兴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后更有词诉,不得受理。
及已经大赦,并申明续降指挥,应盗贼招诱,放令归业,已前罪犯,一切不问,特与释放,前后不一。
然止为盗贼,即不该说招安、勾唤到见有官人,以此有司未敢便行引用。
窃虑亦合并依上项指挥,庶几不失朝廷安民和众之意。
所有王冠,臣已具事因申尚书省,责出在外,听候指挥外,欲望圣慈详酌,如可施行,伏乞特降睿旨,仍遍行诸路遵守施行。
谨录奏闻,伏候敕旨。